云鹿饮溪

佛系爬墙选手
搞点蹴鞠,搞点方程式
搞点欧美还搞点音乐剧
总之很多

【宁雏】时间它在往前走(下)

  话说我真的是临时抱佛脚的那种类型啊😂😂临时匆匆忙忙赶出来的,就是为了凑一凑生贺,我真是条废狗了(눈_눈) @用一号表情面对失去  ————————————————————————

  十五岁那年的冬日,比每一年的都要冷。房檐上挂上了水晶般的冰凌,如同镶上了一道玲珑剔透的花边。天和地的界限并不那么清晰,都是白茫茫的,整个世界纤尘不染,晶莹剔透。

  “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栈未肯消。”  (*1)日向府邸里到处一片过冬的气氛。那些琼浆玉液,那些 麟肝凤髓,都被悉数端上宴席。

  十来个壮年的族人被细细挑选出来,安排在府邸的各个门关把手监管,老一辈的长老带着小小的孩提坐在宴席上细嚼慢咽。觥筹交错,明晃晃的酒杯照影着每个人谈笑风生的脸庞,大宅里是一片比平日热闹许多的氛围。

  走过聚在一起嬉戏的孩子们,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给每个孩子一两块奶糖,雏田穿过忙着收族的长老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了走廊上伺候着的的侍女。提着一盏氨氮的灯笼,推开了外廊的木门。

  “宁次哥哥为什么不去宴会呢?这里很冷呢。”雏田轻轻关上门,把灯笼挂在廊木上,把藏在披风下紧贴着身体的大袄拿出来,递给外廊上的那个身影。

  “雏田大人就当作是我身体不适就好了。”日向宁次接过衣服,随意地披在肩上,有些恍惚地看着夜空中被云层遮住的月亮,连一丝丝的月光也被遮掩的严严实实,“今夜没有月亮呢。”

  雏田偏过头看他,看见他被大袄弄得凌乱的头发和翻折过来的领子,伸出手细心帮他拢了拢头发,又把他的毛羽领沿着纹路理清楚:“不一定要有月亮,星空也很美啊。”

  宁次闭上眼睛,眼睛莫名有些酸涩。许久开口,声音中带有一丝黯淡:“雏田大人来这所谓何事?”

  “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啦……”假装在看星空,小小心思却在星光的造影下藏无可藏,避无可避。雏田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更深的地方掏出一张浅黄色的信纸,信纸是对折的,看不清楚里面写的是什么,日向宁次却早已了然于心。

  “写给鸣人的吗?”胸口闷闷的,早就经历过的事情再经历一次还是会忍不住心疼,只是她对别人的爱慕而已,况且如此。日向宁次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叫他在经历一次父亲的离去,会不会直接精神崩溃。

  “……嗯。”雏田小声呢喃,脸颊迅速漾起红晕。“我想我……我不知道写得好不好,想要宁次哥哥帮忙看一看……”浅黄色的信纸递到宁次的身侧,反射的光线一晃一晃。

  日向宁次睁开眼睛,控制住声音中可能会泄露出来的情感,扯出一个微笑:“我……现在有点头晕,雏田大人可以读一次吗?读出来的话我应该还是可以的。”

  “读、读吗?”雏田把小嘴抿起来,她回过头紧张地朝身后看了看,确定没有其它人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张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来读——

  “漩、漩涡鸣人同学,我可以用鸣人君来称呼你吗?冒昧给你写信了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呢?我是雏田。

  你已经出去历练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呢,我猜你现在一定是变得非常强大吧。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仙人一直是木叶传说一样的英雄,他一定是教会你很多的东西吧,想想就很让人高兴。”

  雏田停顿了一下,偷偷去瞧宁次的神情是否有些赞许,却看到他格外苍白的脸色。“继续。”宁次发现她的目光,点点头让她继续读下去,雏田不安的埋下头,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信纸上。

  淡淡的星光下,两个人心思都已经飘忽不定,雏田温柔的声音与星光相伴,宁次怔怔出了神。

  “你一定是在非常努力地提升自己的能力吧,你之前就比我们利害那么多了,说不定已经把我们抛开的远远的了。可是,努力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呀。我、我很希望鸣人君可以快快的进步,也同样希望鸣人君你身体健康,不要因为过度的锻炼而伤害到自己。”

——那个家伙倒的确很倔呢。这么拼命倒也真的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平时可以更多一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吗?要吃好一点呢,但不要随性的吃东西,喜欢吃的东西就算再喜欢也不要吃太多。早晨的时候不要喝那么冷的饮料,暖一杯牛奶对胃很好;平时不要吃那么油腻的东西,听小樱说三餐应该和训练相匹配才能发挥出最大的用途吧?”

  ——漩涡鸣人平时也没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唯一喜欢的也就只有拉面了吧。旅途中还有那个东西吗?

  “平时受伤了的话要及时处理伤口哦,不要因为疼就瞒着不说。训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可以在膝盖手肘的地方做好防护措施吧。要随身带些药,还要带日常的医疗用品。不过有自来也仙人在,怎么也不会出麻烦了吧。无缘无故说了这么多,会不会让你感到厌烦呢?”

  ——厌烦,他敢吗?这么多细心的话说了也没有用处,那个家伙根本就记不住。

  “鸣人君也一定很关心在木叶的这些朋友怎么样了吧?小樱姑娘过得很好,她跟着纲手大人学习医疗本领,已经可以在医院里帮忙了,每天好像很忙的样子。小樱姑娘本来天赋就很好啊,又那么努力,她一定不会被你甩下去的呢。不像我,本来就很笨了,就算是努力也没有什么成果吧。”

  ——怎么会?雏田大人明明一直都在进步,我一直都有看见的。

  “佐助君依旧没有下落,对不起呢鸣人君。”  

  ——为什么要道歉呢?你什么都没做错。

  “其它人也过的很好啊:卡卡西老师总是笑笑的,始终还是不知道面罩下面的样子;井野小姐和小樱姑娘好像又找到了新的比赛,两个人都在用心把什么放在医疗上呢。;鹿丸君很忙,毕竟是中忍啊,整天跟着村子里的前辈们学习,也还是在不停地嫌麻烦呢;丁次君还是那么爱吃;赤丸已经长大了好多,牙一直说要等你回来打败你呢;志乃君还是很容易被无视掉;李和凯老师总是抓着天天叫她当裁判……我和宁次哥哥,关系融洽了很多呢。”  

——为什么要讲这么多别人的事情呢,无关紧要而已,你真正想要对他说的话呢?

  “啊,一下子没控制住就写了这么多,劳烦鸣人君你看了。”  

——你想说的呢?为什么不说?

  “第一次写信给你,会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呢?”  

——说啊!你真正想说的!

  “其实,写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要和你说……”  

——说……

  “我愿你平平安安,身体健康,路途愉快,保重自己。”  

——我愿你平平安安,身体健康,路途愉快,保重……自己。

  当雏田温柔的声音和脑海里一模一样的声音重合了,日向宁次扶着外廊的手蓦然收紧,青筋若隐若现。怎么可能忘记,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这封浓浓情谊的书信!

  悲怮涌上心尖,接连不断地咳嗽起来,两鬓已经被冷汗浸湿。雏田吓坏了,一把扶住宁次,手忙脚乱地帮他顺气:“宁次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次一挥手打断了她的动作,扶着外廊的围栏止不住地咳嗽,雏田慌乱地抓住他的手,看着他都已经直不起来的背,眼泪涌进眼眶直打转,想要做什么却又被拦住。

  宁次拽住她抓紧他的手,另一只手拢着嘴断断续续地讲出那些未完的话:“咳咳……如果你想咳……想要鸣人给你回信,就在信里面问他咳咳……问他你的旅行怎么样了,有什么有趣的事吗?这样他如果收得到你的信,就一定会咳咳……咳咳……”

  再也忍不住从肺腑里冲出的咳嗽声,日向宁次一狠心用力打掉雏田抓住他的手,踉踉跄跄推开门跑进走廊,不知道扶着墙走过多少个廊台才喘着气停下脚步,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走廊下。

  这里没有氨氮的灯笼,没有低声下气的侍仆,也没有那个眼睛红红满脸慌乱的女孩,所有的温暖的气息都被隔绝,诺大的府邸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日向宁次弓起身子,躺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空气中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十五岁的冬天,悲伤像举着镰刀的死神一样攫取了心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不知不觉。

 
 
   为什么不告白呢?不知道是那一天,这样的想法就毫无预兆地冒了出来 。告诉她你喜欢她呀,告诉她“漩涡鸣人是你最美的月空,可是你也是我最美的星辰啊”。

  为什么不呢?看着地上被打碎的玻璃瓶和流了一地的果酱,日向宁次围着围裙愣在那里,不知所言。

  是的。为什么不呢?有没有什么损失。告诉她你的心意而已,就算不答应,第二天一觉起来,面对的也只是一个全新的雏田,一个不知道曾经被自己当做哥哥一样的他告过白,也依旧会温柔含蓄地对他笑罢了。

  日向宁次越是压抑这样的念头,这种不敢为人所知的念头就越猖狂。它就像是春天的小草,烧也烧不尽,春风一吹,又是漫山遍野地长出来,像个十足的疯子。

  告白吧。

  告白吧!

  告白啊!

  这样的念头愈演愈烈,在他接受家族训练的时候煽动他;在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挑弄他;在他们组队拯救被拐走的佐助的时候干扰他;在他看着漩涡鸣人一拳一拳挥过来的时候……

  近在咫尺的拳头沾满了鲜血,皮开肉绽,其它已经容不得他去理会了。日向宁次眼睛紧紧盯着一米开外的那片土地,他知道,还有三秒不到,漩涡鸣人的下一招就会从这个地方冲出来,致他无翻身之地。

  可是,该躲开吗?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日向宁次居然淡淡地笑出来了。他停下往后挪的脚步,收住出招的双手,看着那片土地由下而上破开一个洞,看着那个脏兮兮的拳头挥到自己面前,感受到冲击的力量,最终被掀到十米开外。

  闭上眼睛,听见全场那轰动的雷鸣般的掌声。他释然了,他明白了。

  他不该把心绪放在台面上,就如同他不该躲过这一拳一样。日向宁次就应该在这里挨这一拳,就应该接受漩涡鸣人的劝告,就应该亲眼看着高高的看台上为漩涡鸣人加油鼓劲的雏田高兴地笑。

  告白是无果的,就算不用承担那让人伤痛的后果,也绝不该留那个被告白了的雏田独自烦恼。那些不负责任的做法,那些只是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而可能带来的后果,日向宁次一分一毫也不希望它们会伤害到他的雏田大人。

  现实中的结局已经很好了,自己死得其所,鸣人拯救了忍者世界,雏田大人的心愿成真,李、天天和凯也还活着,日向一族也保存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到无可挑剔。

  如果他没有在这里挨着一拳,他就可能永远不能明白日足大人的苦心,就可能一直仇恨着日向一族的分家制度,就可能没有这一群生死之交,就可能放任战场上那些敌人,伤害他的雏田大人。

    就如同一环扣住一环,一个细微的动作,可能在未来十几年甚至更加长远的时间里产生不可预料的麻烦和灾难,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

  就这样吧,还能怎么样呢?还能说些什么呢?什么都不必说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就让一切都按部就班来吧!在第一次见到凯班的成员时就算再于心不忍也要板起一张冷脸对他们的心愿冷嘲热讽;在收人欺负时就算再生气也要装作无力反抗的样子任他们拳打脚踢;在父亲面临生死之灾时……就算把刀狠狠插进大腿也要阻止自己忍不住出言提醒……

  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是这个模样的。
 
 

  “父亲,她好可爱呀!”四岁的日向宁次乖乖地站在日向日差的身旁,他的小手被父亲的大手紧紧攥着,他抬头看向父亲,用高兴的语音向父亲表达他的兴奋。

  日足大人的身边,小小的雏田躲着不敢出来,又因为好奇而把小小的脑袋悄悄伸出来,迅速瞟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日向宁次都要怀疑到底雏田有没有将他第一印象记清楚了。

  父亲日差牵着他的手瞬间僵硬了一下,又用严肃的语气和他讲话:“宁次,你记清楚了,你生来就是为了保护雏田大人的。”

  “嗯。”宁次点点头,嘴角带着孩子的笑意。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就清楚应该怎么表现孩子的童真,隐藏起他的沉稳。

  幸不辱命,我的父亲。

  看着真真是一颗童心不谙世事的雏田,她的眼睛是那么明亮,丝毫未被世俗所沾染。日向宁次蓦然就有些伤感。

  他已经三十岁了,不多不少;哪怕身体是四岁而已。这是他上辈子第一次见到雏田大人,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从今以后,他就要逐渐变小,变成走路都走不稳的孩子,再变成整日昏睡的幼儿。

  再也……见不到那些重要的,想要保护的人们了。

  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跪坐在殿下交谈,日向宁次被撵到一边去放他自己去玩耍。恍恍惚惚间,穿过了叮咚流水的庭院,走过精致的石桥,拂过柔软的杨柳,他竟然走到了庭院的假山后。

  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倩倩背影,被勾勒得无限美好。看着雏田就这么坐在那里,过了好久也没有一点声响,小小的脑袋就这么垂在娇小的肩膀上,一顿一顿的,像是睡着了。

  原谅我吧,就这么一次,让我真正做一次想要做的事情吧。反正雏田大人是睡着了啊。

  日向宁次怔怔地走上前,颤抖地伸出手,轻轻把雏田兜进怀抱里,生怕弄醒了她。这个动作似乎用尽了他一生所有的力量,燃尽了他所有的胆量。他把脑袋轻轻靠在雏田的肩膀上,连唇边都在颤抖。

  “你……是?”一把软儒的声音忽然响起,日向宁次愕然抬起头,却正好对上雏田疑惑的眼睛,近到可以互相通过对方的眼睛看见自己。“大哥哥,你是谁啊?”

  大哥哥?怎么会……所有的疑惑在雏田清澈的眸子里得到解释,日向宁次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一个更熟悉的身影——那是十七岁的他自己。看着抱着雏田的双手,十七年来磨练而生成的老茧,细细碎碎的伤痕,无不提醒着他——他变回来了。

  变回来十七岁的样子!

  拥抱着雏田的手收得更紧了,像是想要把雏田紧紧地镶嵌进自己的身体,头也在她的肩膀上埋的更深,忍了十几年的眼泪涌了出来,沾湿了雏田的衣服。

  “大哥哥,你是在哭吗?为什么要哭呢?爸爸说过哭是因为内心的悲伤被触发,大哥哥为什么伤心呢?”雏田天真的语气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有颤抖着把她抱得更紧,更紧。

  “哥哥我给你一颗糖好不好,吃了糖就不哭了。”雏田从禁锢着她的怀抱中摸索着衣服,从口袋最深的地方摸出一颗糖果,递到宁次嘴边,“这是爸爸奖励给我的,他说我最近很懂事,这种糖果真的很好吃的,很甜的,喏……”

  日向宁次一动不动地盯着雏田,顺着她的手,含住了那可剥开糖纸的水果糖,不经意见舔到了她的指尖,也是甜到心坎里去了的。

  小小的雏田静静地看着他,一脸期许。“好吃,很好吃。”宁次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忍住将要再次决堤的泪水。

  和煦的阳光,清澈见底的小桥流水,两个人都静静的看着对方。看着雏田纯真的表情,明明已经有了可以开口的机会,日向宁次却不知到从什么地方讲起。

  说什么呢?告诉她——请她在十三年后的第四次忍界大战时不要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做一回事,不要在战场上随意替人挡刀,即使是喜欢的人也好;

  告诉她谢谢她十二年以后为他做的生日礼物,劝她不应该为了他的礼物花费这么多心思,他不值得她这样的付出,其实只要是一句祝福也会让他高兴很久的;

  告诉她请她原谅那个不懂事的十几岁的孩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伤了她,把她那些珍藏了很久的信念狠狠碾压;

  告诉她请不要怨恨那个把她精心买来的蛋糕拍在地上的男孩,更不要因为这件事哭泣,他只是口是心非,所以也请千万不要在离开后还回头,因为你可能会发现那个前一秒还恶狠狠的男孩子其实早已经和你一样红了眼眶,满心悔恨的捡起地上的蛋糕;

  告诉她要好好穿衣服,不要总是感冒;告诉她要好好吃饭不要挑食;告诉她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直是日向族里的骄傲;告诉她喜欢就要大胆去追,认定了的事情就不需要再犹豫……

  还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要讲的,都哽咽在喉咙里,余下的只有戚戚的泣不成声。所有所有,到最后都化成了一句话:

  “没关系的雏田大人……请你大胆的往前走,我会一直在你身后,陪着你,此生,不换。”

  “你、你到底是谁?我是不是……”雏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却发现面前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变得透明,有种不安的感觉,小小的雏田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只能无助地抓住他的手,“……我是不是见过你啊!”

  “……也许吧。”宁次的手已经慢慢变得透明了,他可以想像得出来,自己已经快变得和空气差不多了,他能感受到身体渐渐不受自己控制。在仅剩的最后一点时间,他从来没有笑得那么释然。

  他看着还是孩子的雏田,温柔地把她拉到面前,他已经擦拭不去她滑落的泪水,他只能笑着,他说的话里所有的语音都散失在空气中,他笑着,轻轻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再见,再见。




   恍恍惚惚,总感觉有很多人在自己的身边晃来晃去,日向宁次很想坐起来一掌把他们拍死——干什么呀!还不给一个死了两次的人好好睡一觉了!

  他努力撑开眼,嘴唇微微动了动,视线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绿油油的东西。

  李洛克是第一个发现他醒了的人,嗷嗷叫着倒在他的病床上,把满脸的鼻涕和眼泪都擦到了洁白的被子上,嘴里还嚷嚷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语,大概是什么“生啊……死啊……”  “老天都不收你啊……”“福大命大啊……必有后福啊……”总之就是一句话,吓死他们了。

  透过李的胳膊,日向宁次模糊地看到床边还坐了一个同样泪流满面的绿衣服大叔,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凯老师。只是,那双打着石膏的腿是怎么回事,那冰凉的轮椅又是怎么回事?宁次很想问,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残破的音节。

  窗边站着一个娉丽的姑娘,梳着包子头,有几丝调皮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天天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着他,笑得释然又欣慰。天天成长了,换下了那身军装,穿上了明艳的旗袍,已经不再是那个总是一脸不甘愿地吐槽着两个绿衣服神经病的女孩了。

  好不容易,李才从他的病床上爬起来,吸吸鼻子,又忙着倒出温度刚刚好的水,满腹牢骚:“你都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还多四天了!整整三十五天啊!”

天天无奈地看着他们,正准备去叫医生,门却先她一步自己开了。雏田端着午饭,一开门,就对上了病床上那个人的那双温柔的眸子,手里的午饭洒了一地,她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

  雏田好像瘦了好多,整个人就像是熬了好久一瞬间不得不成长起来了。她的肩膀就像瘦的撑不起一件大衣,锁骨明显的吓人,眼眶下面也是一阵乌青,仿佛被风吹一吹就会随风而逝。

  下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天天连忙去扶她,李也放下手中的水杯也前去帮忙。雏田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就连身边心疼地唤她起身的天天的呼喊也毫不知觉,就这么一直跪在地上。他和她,眼里都只能看见对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李已经满头大汗,放弃扶雏田的想法,天天也默默地站开了几米,病房里的空气就像被凝固了一样。

  宁次伸出手,手上还扎着针,过久没有攫取营养和阳光使他显得苍白,手也过度骨感。他轻轻地扯下氧气罩,彻底露出整张脸,依旧是明眸皓齿,眉眼如画。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地上的她听见。

  他假装一脸生气,但温柔的动作透露出他心底的情感,他朝她伸出手:

  “雏田乖,地上凉。”

  我一辈子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地方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1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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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来自沈从文致张兆和的情书。

生贺终于告一段落了,为了准备哥哥的生贺我也真的是忙死了忙了一个月,但全部发完之后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果然还是为了哥哥的生贺放弃了鸣佐日的贺文😅😅😅

再祝日向宁次生日快乐(´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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